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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子口情结
发布日期2012-08-16 来源: 作者:

作者:高永久

  2012年,白龙江林区开发建设60周年了,我度过了其中的35个年头。这些年间,我当过采伐工、筑路工、科员及基层领导干部,经历了白龙江林区木材生产的鼎盛时期和天保一期工程实施阶段。在如火如荼的林区开发建设中,给我留下了许多美好回忆,最为深刻的是在腊子口林场工作期间所产生的情结,随着岁月的流失而更具苍桑,抚今追昔,增添了许多感慨。

初到腊子口

  那是1977年的隆冬。

  记得是12月27日,腊子口林场的卡车把我们招到林区当工人的19个年轻小伙子拉到了林场场部。车刚进院子,只见十几个孩子在老师的带领下舞动着小红旗,呼喊着“向新工人学习!向新工人致敬!”的口号欢迎着我们。我环视了一下周围,四面高山,树木挺拔,树梢上压着积雪,一排平房,场院里的积雪上留着车胎痕迹和几行脚印。这和文县老家普通的村庄差不多,因此没有感到兴奋,只是感到特别的冷。手脚被冻得伸不开了,一切都凝固了似的,倒有几分苍凉,几多伤感!

  接下来的三天是岗前学习培训,林场革委会谢主任和劳资股刘干事讲了《木材采伐工安全操作规程》,我心想采伐就是砍树,出劲吃苦就行了呗,干嘛还要讲这些理论,太枯燥。我最迫不及待的是看腊子口战役遗址。在上小学时,就从课本上、从老红军的讲述中知道了这个神圣的地名。如今课本上的几行字仍不时出现在我的眼前,“腊子口的枪声,永远激励着我们奋勇前进。哈达铺的灯光,永远为我们指引航向……”就要踏上这块红军打过仗的地方了,我感到激动,又感到神奇。

  12月31日下午,大雪。我们一阵飞跑奔向战役遗址,3公里路程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腊子河从中穿过,听不到河流声,只见两岸的石峭上,挂着厚厚的冰凌,河道像一条白色的大路伸向远方。峭崖对峙,中间形成了一道夹缝,岷县至代古寺公路就从这条夹缝中穿过。公路对面的石壁上刻着“天险腊子口”、“敬祝毛主席万寿无疆”两行大字,并用油漆涂成了红色。当时还没有修建纪念碑,这几个字就是腊子口战役遗址的标志了。

  我们在这里观察着、缅怀着,想象着当年红军战士激战的情景。我们一块去的张茂林是个复员军人,穿着草绿色军装,戴着军帽,仿佛就是当年的红军!他举起手高喊了一声:“毛主席万岁!”我们大家都跟着喊起来,一边喊,一边冲向山巅,一阵阵口号声在峡谷中回荡,在山巅上传扬。

  冲到山顶,看到了几堵残破的石墙,这是当年国民党军堵截红军的碉堡遗迹。拨开荆棘,扒开厚厚的积雪和落叶,在腐殖土中有一些金属片之类的东西,虽已生锈腐烂,仍可依稀认得出是手榴弹盖和子弹壳。面对这些历史的见证,我们仿佛身临其境,耳边响起了冲锋号和呐喊声……

  第二天就是1978年元旦了。从这天起我们开进了老龙沟的云雾滩,正式开始了林业工人的生涯。那年我22岁。

开发腊子口

  腊子口林场的开发建设从1968年就开始了。当我们踏上这片神奇的红色土地时,已经是开发建设的第十个年头了。

  正值寒冬,我们一行19人被送到老龙沟云雾滩,才清楚地知道,这个叫二工段的木材生产工段将是我们今后的工作单位了。我被分配在第六班,是个弯把锯采伐班。班长姓周,是从四川遂宁招收来的林业工人,他30多岁,中等个头,操着四川话,言谈举止显得很干练。我上班的第一天,就由周班长亲手教我采倒第一棵参天大树的呢。

  我清楚地记得当时的情景。随着一声“顺山倒了!”的吆喝声,一棵棵大树向山下倒去,发出巨大的声响,此起彼伏,整天如此。头几天我们都不敢听这惊恐的声音,每当树快要伐倒时,周班长将我们几个新工人带上高坡,是他处于安全缘故的考虑。经过三个月的采伐,我们熟悉了木材生产作业各个工序的操作技术规程。从采伐、打枝、造材、串坡、小集中,人工集材、拖拉机集材、归摆、装车一直到清林、迹地更新等等,无一不通。我们通过技术测评,已经是熟练工人了。

  后来,我逐渐知道腊子口林场是个综合性的森林工业林场,当时有两个木材生产工段,一个营林段,一个基建段,形成了一个职能齐全的林业开发建设单位。从经营活动的比例看,我们所从事的木材生产是主要开发项目,基建工程主要是修筑运材公路,为木材生产服务。营林生产主要是育苗,为采伐迹地更新提供苗木。这三项内容,形成了当时林业开发建设的完整格局。

  1978年的“五·一”节后,林场以我们这批文县、宕昌知识青年中招收的100余名新工人为主体建立了基建工程队,整建制开进了7号沟。7号沟位于大腊子检查站沟内6公里处,再往里延伸至岷山脚下。这里山势险峻,当年红军进军岷县县城就是从这条峡谷经过的,至今在峭壁上还留有栈道的痕迹。后来当地政府在这里修复了一座小木桥,叫做“红军桥”。看到这些,不禁使人感慨万千。我们每到腊子口一处,都能看到红军长征留下的足迹,都能明显地领略到这里的神圣。我们在闻名中外的长征路上为开发林区而奉献青春,感到无比的光荣和自豪。

  我在7号沟整整战斗了4个多月。所到之处开山凿路,炮声隆隆,100多名年轻人在这里战天斗地,用汗水开辟出运材公路,筑就着自己的人生之路。

  在这火红的年代中,发生的每件事都是一个值得记载的故事。在我的日记中有这样几个数据:我所在的基建工程队仅在1978年5月至1979年5月,修筑运材公路5公里,周边有16万立方米木材。修筑7号沟运材公路中涌现出了3名省级先进生产者、1名省级劳模和1名全国新长征突击手,6人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这一年,有6对年轻人结成了“革命夫妻”,同时还有60人次的家属前来探亲。她们从山东、河南、四川、陕西等省及省内其它地区携儿带女,来到深山峡谷中和丈夫团聚。“挥手离家去,掐指算归期,父母倚村边,夜夜盼儿归。妻子把包提,翻山到林区,擦去相思泪,带来御寒衣。”这几句五言诗是我当时有感而发的。

再回腊子口

  2011年9月份,我专程从兰州来到腊子口,游览了老龙沟云雾滩、麦路沟滴水洞和7号沟红军桥苗圃基地。这是我1979年离开后第一次回到这里,掐指算起来已经整整33年了。

  乘车进入老龙沟口,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既亲切又陌生。沟口门匾上“老龙沟”三个大字苍劲有力,这里已是风景名胜区了。沿着平坦的公路,车辆在郁郁葱葱的人工林中穿行。进沟2公里处,一片茂密的人工幼林地显得格外平坦。我记起来了,这里是二工段的老段部和中楞场,当时有180名工人住在这里,中楞场存材量最多时达到6000多立方米,每天可装出30余车。

  经过6个大盘道,到了云雾滩。雪山顶峰已有了第一场雪,在太阳的照射下,发出了耀眼的白光,与浩瀚的绿色交相辉映,显得十分壮丽,成为腊子口森林旅游的主要景点。下车后沿着林间逶迤的公路走着,寻找当年的轨迹。公路边一棵高大的冷杉树映入我的眼中,周围被一片人工林簇拥着,这棵树是那么的眼熟。我努力地回想着,眼前出现了当年的情景:在一片原始森林的开阔地上,几排木板工棚错落有致,形成了一个四合院。有40余间板房,100多名木材生产工人就住在这里,我们采伐六班的16个人就住在靠西面的工棚里。院子正中一棵高大的冷杉树上挂着一节废钢圈,每当开饭、开工或开会时,段长就会派人去敲响它,我也曾经无数次地敲过。抚摸着树干,抬头望去,锈迹斑斑的钢丝绳仍挂在树枝上,三十多年了,钢丝绳还在,钢圈不见了。我试图寻找,但又一想,它可能被埋入土里了,或是被松涛汹涌的林海淹没了。沿着公路再往前走,一片片人工林径级越来越小,树冠越来越低。这一现象反映着当年的工作程序,当年采伐,次年迹地更新,采伐越早,更新造林越早。

  进入美路沟,眼前出现一片片梯田,便是腊子口林场苗木基地。绿油油的不同树种、不同苗龄的苗木竞相抽枝,试比高低。我清楚地记得,当年我们踏查公路时,这个地方是片洼地。1998年停止木材采伐后,当时的场长王文同志组织职工奋战了两年,形成了今天的规模,成为国家级标准化苗圃之一。据林场主管负责人介绍,这里的100多亩苗圃地,每年可出圃苗木500万株,剔除造林自用外,尚有300万株可供市场销售,销售收入150万元左右。

  一进大腊子沟口,便是“红军桥”了。桥头高楼林立,大腊子口护林站、营林段和种苗中心就在这里。我们当年修筑的7号沟运材公路,如今成了旅游公路,一辆辆小车、面包车不断驶向远处。我虽然没有随车进沟,但看得出,原来战斗过的地方已经发生着新的变化。

  回到场部,几幢崭新的大楼伫立在青山脚下,以前的土坯房和木板房早已不见了。职工们的脸上洋溢出幸福的笑容,迎接着一拨又一拨前来旅游观光的人们。

  步履匆匆,在这里,我看到的和听到的,都是那么的真切、实在。天保工程实施以来的十多年间,林区的一切都在发生着意想不到、令人欣喜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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