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流年的山高水长,总有一处风景,会因为我们而美丽;总有一个笑脸,是为我们而绽放;总有一份遇见,唯美了整个曾经;总会有一个人知你冷暖,懂你悲欢。
这个人陪同着你长大,这个人对你呵护有加,这个人总是对你偏袒无由。这个世界里,因为这个人的存在阳光明媚,风轻雨柔,天蓝云白,这个人就是世界上最懂你的人——母亲。
忆往昔,儿时的记忆里母亲勤劳能干,作为一名林业工人,在岗位上干着和男工(部分职业)相同的工作;作为一名母亲,在家里外操持,撑起家的温情。儿时的岁月就在母亲慈爱的目光中转瞬即逝,现今,有些幼时的记忆恍如昨日,历历在目。
时光荏苒,到自己成家立业、为人父母之时才明白母亲的不易!母亲退休后选择一人自己在家乡独居,历经四次的大手术让母亲的退休生活过的和一般的老人不一样。因为腿脚的不便母亲很少出门,离家很近的蔬菜市场,母亲也是要停歇几次。母亲的性格很倔强,倔强中透漏出母爱的光辉。从多次邀请母亲共同生活的拒绝中隐隐听出母亲不想拖累我们的意思。只有在节假日时抽空回去多陪陪母亲,每次进家门的一句“妈,我回来啦。”总会换来妈妈热情的拥抱和一句“儿子回来啦!”看着笑容展颜的妈妈,有家的感觉真的很暖、很暖!
5月,正是绿色的季节,满眼的绿色层峦叠嶂,陶醉在山野之间的我突闻母亲的病重,一路忧心忡忡赶回母亲的身边。母亲因多年的糖尿病,伴发各种并发症不止一次的病危入院,但坚强的母亲都能一次次顽强的战胜病魔,只为了心中那一个美丽的谎言——那是1991年,在旺藏林场生活的日子里,哥哥在学车的途中,驾驶的汽车不慎翻入尼傲峡中,等到过往的车辆发现和哥哥同行的盲人,坐在底朝天泡在白龙江中的车辆时,已经过去了一夜,哥哥的盲人朋友在抢救的途中不幸去世,另外一人和哥哥却不知所踪。一时间,家里乌云密布,愁容满面,时常看见父亲无言的低头叹息和母亲坐在那默然的落泪,整个家沉浸在压抑难当的氛围之中。懵懂的我撒了一个自己都信以为真的谎言,告诉父母和姐姐,哥哥给我来信了,说害怕陪车跑走了,还嘱咐我将信件烧掉了。虽然谎言漏洞百出,悲伤的家人还是选择了相信,而且母亲是深信不疑!
此番赶回家中再见老母,没有熟悉的“儿子,你回来啦!”母亲已卧床不起,大小便因无力起床而遍布全身,一声“妈”换来的是母亲夺眶而出的泪水,顾不上途中的忧思疲惫,搀扶起孱弱的母亲,整个的为母亲换洗,打扫着家里的卫生。也许是儿子回来了吧,母亲忍着全身的困重吃下了半碗并不香甜的米饭。第二天为母亲梳洗了头发,“妈,笑一个。”神志不是很清醒的妈妈竟真的对我笑了,感觉妈妈的笑容好美、好美!
随后和外甥护送母亲去了医院,母亲一直时醒时睡,不能行动,一系列的检查过后,大夫将我叫到一边说明了病情的不可逆和严重性。三天两夜在医院里衣不解带的服侍母亲,抱着母亲解手,给母亲喂饭……。母亲昏睡的时候,压抑着令喉头哽咽疼痛的悲伤——母亲,能为这个谎言在坚持一下吗?
姐弟三人就哥哥的长相随了母亲,高高的鼻梁,瓜子脸,一张时刻都像是在微笑的嘴,和歌星井冈山有着七分的神似。儿时的我总是和哥哥打的不可开交,每次父母都是偏向着我,每次的兄弟俩闯祸,哥哥的惩罚都比我重的多。那时的我真的相信父亲常说的“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子”的民间谚语。直到哥哥的出事和姐姐赶来和母亲的抱头痛哭,才知道每个子女在父母的心中都占一样的地位。
再三商量与打听过后,得知在宁夏治疗糖尿病比较专业,辗转来到了宁夏人民医院,治疗两三天后母亲的气色和精神明显好转,能下地解手也能轻微的在病房外面的公园转转了。不愧是塞上江南,街道宽广整洁,遍布的河流与湖泊,绿茵茵的街道有专门徒步行走锻炼的通道,鸟儿在路边的树上筑巢,在高速来往的车流上空飞翔。“妈,笑一个。”母亲神情清醒的笑容永远的留在了我的手机上面。看着逐日康复的母亲,想着两个医院诊断的慢性肾衰竭和伴发的七八种病是不是又误诊了呢?
那一年,母亲因全身发黄住进了医院,被诊断为阻塞性黄疸,手术进行一半的时候,主刀的大夫出来告知我们是胰腺癌,本地的医院没有办法治疗,做手术能活一年,不做手术活半年的话让我姐弟两慌了神。随后母亲被切除了胆囊,插了两个引流袋推出了手术室。在一个月的医院治疗中,所幸的是母亲身体的黄疸慢慢消除了。当时想着为母亲尽尽孝心吧,陪母亲去了兰州二院,一查误诊!一个月开了两次的刀,母亲在重症监护室待了三天,母亲又坚强的活了过来,我想,支撑母亲的估计还是那个谎言吧。
在没完没了的抽血化验和骨穿检查后,大夫又提出做肾穿检查,被看似康复的母亲断言拒绝并要求出院。想着此病的不可逆和母亲打点滴都肿涨起来的手,犹豫再三还是将母亲接回了家中。
看着母亲见饭干呕和小便失禁以及身体的浮肿都有所好转时,提出了由姐姐照看我先离去的要求,妈妈总是说你在多玩几天,当时真的没有听出母亲的弦外之音。陪母亲散步时母亲提到最多的还是哥哥,我想着有这个谎言的支撑,母亲一定还会多活几年,甚至几十年。
天下万般愁苦事,无过生别与死离。记得我的宝贝那时8个月大,由我带着一起生活一段时间的分离,宝贝哭着在外婆怀中招手要跟我走,心里暖暖的;这次母亲病后的告别,母亲没有以往的那种笑容和嘱托,躺在沙发上挥动的手掩饰着擦去眼角的泪水。我抱着妈妈宽慰着“妈,等身体缓好点了来白云,给我做饭吃。”强忍的泪水夺眶而出,心中期望母亲早日安康,回到我的身旁,孰料竟成永别。
回来的日子里,时常通过姐姐的手机与母亲微信视频聊天。母亲临去的前一天晚上在视频里和儿媳及我的宝贝聊天,对我长久的注视“这次又病了,辛苦你和你姐了……。”没有听出妈妈的道别之言,还和母亲开玩笑“妈,身体缓好了回来给我做饭吃,我最爱吃你做的红豆腐和辣子酱了。”妈妈却没有答应,只是那样的看着,看着……。
2015年5月13日9时50分的电话,传来姐姐的嚎啕大哭之声,母亲走了,母亲等不到那谎言的实现,母亲再也坚持不住了!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故土又添新坟,心中的悲痛只有在深夜垂泪。
常说天堂里阳光明媚,风轻雨柔,天蓝云白,我就生活在这样的地方,我想,母亲就生活在我的身旁!耳边时常吹过的风声像母亲的轻语“儿子,笑一个,坚强的走下去……。”
终究明白了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在的道理。善劝上有老的人们,善待老年人,他们要的不多,只是想你陪在身旁听听她们的唠叨。(杨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