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记忆中一九五八年的春天,白龙江林区特别寒冷,一切都仿佛笼罩在寒风里。
由于反动残余势力的煽动,藏区不时传出土匪侵扰的消息,位于甘南藏族自治州的龙迭、电尕、麻牙一带匪患十分猖獗,仅电尕寺就发生了三十多名党员干部被残忍杀害(男同志被剥皮,女同志被挖出生殖器、割去双乳、并全部被剜掉了眼睛、鼻子、耳朵······);白龙江林区的大草坡(即现在的沙滩林场境内)、角儿桥、憨班等地也出现了土匪围困场部,狂妄叫嚣要取场长高帮学的人头的事件,当时的地方形势万分危急。
时任武都地委书记、军分区第一政委的黄恩明兼任了剿匪总指挥,军分区警察大队奉命前往匪区清剿,结果遭受重创,死伤十余人。初战失利后,剿匪指挥部决定撤出部队。黄恩明找到我父亲说:“老薛(父亲薛怀文,时任武都地委委员兼地委农林部部长、白龙江森工局局长),看来我们的人不适应在陌生山区作战,伤亡惨重,不如因地适宜,你们白龙江组织人剿匪,武器弹药由军分区提供”,父亲表示同意。
白龙江森工局很短时间就组建了以阮化东为教导员、蔺怀秀为队长的“白龙江武装工作队”,这支武工队的队员在全局范围内挑选,主要由参加过解放战争和建国后参加过镇反、肃反的部队转业、复转军人为主,共三个中队,近百人。我记得第一中队的队长叫郭明孝,他转业前是西北野战军解放兰州时主攻“狗娃山”的英雄钢八连连长,此人精明干练、身手不凡,武工队成员还有马生录、刘建勤、刘振铎、韩正芳、石俊义、李天华、李军朝、何海成、范永祥、王家祥、范仲熙等;由于武工队的组成人员多是具有实战经验的指挥员和战士,他们训练有素、熟悉环境,加之天时、地利、人和皆宜,武工队的优势很快就显现了出来;三个中队分别在大草坡、角儿桥、沙湾、憨班等地经过一个多月的反复追剿,消灭了部分小股土匪,林场和作业点的生产、生活秩序得到了恢复,虽然小股土匪的干扰得到了有效控制,但狡猾的大股土匪尚未得到有效清剿,勇敢的武工队员就时而分散、时而集结,不断的围堵、潜伏、同土匪周旋,寻找和等待战机;一九五九年的春夏之际,羊布梁(地名,位于舟曲县和迭部县多尔沟交界处)这个不起眼的地方成为了武工队和土匪决战的主战场;武工队挖战壕、打埋伏、诱敌进入埋伏圈,终于将为害一方、不可一世的土匪打死了几十人;由于计划周密、实施有力,此战武工队以战士无一人伤亡,溃败的少数残匪也窜逃去了后西藏和四川方向。从此,白龙江林区再无大的匪患发生过,武工队剿匪无一人伤亡的骄人战绩受到了武都军分区的表彰和通令嘉奖。
“白龙江武装工作队”在剿匪结束后也随即解散,队员们重新回到了自己原来平凡的工作岗位上,将自己满腔的热血继续无私的投入到白龙江林业的建设事业中。
父亲曾说:“羊布梁一仗,不但参战的武工队员打的英勇,后方支援也功不可没;共产党员王成信当时只是一个刚参加工作的年轻工人,支前的骡马往阵地送弹药,一次只能驮三箱,而他背着四箱弹药在驮队到达之前就抢先送到了战场,解了燃眉之急,立下了汗马功劳,他于一九五九年出席了全国第一届“群英会”,成了白龙江人的骄傲”。
如今,随着岁月的流逝,原白龙江武工队的勇士们大都已经作古,少数健在的也已八、九十岁高龄,他们为白龙江林区的建设作出了巨大贡献,咱们这些白龙江人的后代应该永远敬仰和怀念他们。为了林区的建设、为了今天幸福的生活,创业的老前辈们流汗流血,甚至付出过生命的代价,我常常想:虽然他们的事迹和姓名可能早已被后来的人们遗忘,但共和国高高飘扬的旗帜和历史的丰碑上一定书写着他们不朽的功绩和传奇的事迹。(薛晖)